2022年底,我国经济走向温和复苏,今年首季GDP等宏观数据不错,二季度中国GDP同比增速甚至可能超过7%,数据折射了宏观经济修复,但也不可忽视微观层面问题盘根错节。
内外部环境被形容为百年未有之变局,中国经济底层逻辑变迁和中美战略竞争尖锐,都折射出“于变局中开新局”的不易。
如何看待当下的中国经济?不以数据喜,有所期待;不因环境悲,继往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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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环境艰险复杂。和2018年中美爆发贸易冲突相比,当下的国际环境更为严峻。当时中美冲突以贸易和经济摩擦为主,气候变化问题多少还扮演一些压舱石的角色。而目前美西方对中国绝非仅是经贸投资争端。
2018年之前,有域外势力挑起南海争端,而此后则更有新冠疫情、俄乌冲突、台海等危险热点不断被升级。
五年来,国际秩序碎片化使中国社会运行逻辑显著生变,对中国经济的一枝独秀、高歌猛进的期许已不现实。
二是竞争持久尖锐。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式诠释中美之间的竞争,但竞争本身已向纵深尖锐持续。如果将中美过去十年经济增速做线性外推,那么撇除汇率因素,2035年前后,中美经济体量可能胶着在约32万亿美元,谁将是全球第一大经济体的变数极多,这取决于谁能更好地维持安全发展和发展质量。
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国际经济金融秩序更可能在当下霸权旧秩序,以及未来新局新秩序“双边下注”,这是中国无法缺席和必须应考的。
三是中国经济难以重现过往的高速增长。如果有谁还期待未来十年重现高增速,宽松的宏观和爆发式增长的诸多行业,开放的全球化和需求旺盛,那大致是误解了。
我国土地、人口、技术进步和企业家信心等决定的潜在经济增速已发生变化,未来五年更强调整体和新型安全观,强调主要关键产业自主可控。
美西方无论使用过去的脱钩,还是当下的“去风险化”,其本质都折射出对中国经济的防范甚至遏制。
无论今年还是往后,对中国宏观数据怀有平常心也许必要的。即便今年二季度数据亮眼,也宜谨慎地看到微观层面的暗流。
四是结构性通缩的忧虑。如果我们仔细观察居民消费、民间投资、制造业利润和进口增速,那么在美西方遭遇滞胀甚至衰退风险时,中国则更多面临结构性通缩的压力。
中国上一轮通缩始于2012年2月,终于2016年10月,回顾这段历史有助于我们理解那轮延续近60个月的通缩,暗示中国经济和2010年之前GDP10%的长期高速增长告别。
期间,投资者求新求变的急切心态也带来了2015年的牛市及其泡沫。当下结构性通缩是否存在和如何变化值得关注。
五是如何有效提振内需的挑战。如何看消费?一是居民消费意愿、就业起薪和收入增速,制约了居民消费已不可能回到2017年之前的平台。二是收入分配和居民债务杠杆,拖累汽车家电家居等耐用消费品市场的增长不景气。三是居民储蓄意愿的抬升,和以提前归还房贷为主的贷款意愿弱化,使居民消费每年少增长万亿乃至10万亿级。
如何看投资?民间投资和房地产投资目前仍徘徊中,制造业利润下滑也将在今后制约相应投资。投资比较依赖地方专项债和银行中长期贷款的提前发力。当下生活服务型消费需求有修复,但内需说不上强劲。
六是外贸外资有喜有忧。前四个月,更值得关注的是中国进口增速,以及企业未来新订单指数,这是领先指标。
很难想象处于加息末期和衰退早期的传统西方经济会有多强的进口需求。至于外资,一个也许不太妥帖的比喻是,在实体经济,西方在寻找“中国备胎”,这使中国制造业承压;在金融经济,全球都在寻找“美元备胎”,人们对美元武器化深怀戒心。这使得投资于中国债市股市的外资随着中国经济修复,也在启稳甚至有所活跃,并将配置目光投注在具有国家信用背书性质的中特估概念上。
由是观,人们不以宏观数据而喜,是经济温和复苏背后,从雇员和企业主微观视角吐艳的经济修复各有滋味。
人们不以牛熊市论中国股市债市,是既认同中国资产估值以及利率汇率的相对稳健,同时也看到配置盘谨慎,交易盘活跃。
人们也不因环境艰险多变而悲,作为个体对此几乎无能为力,只能因势而有所为有所不为,不再夸大个人才华洞见和驾驭市场的能力。